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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止我很难过
 (文学大)

 肖黎川奇怪地看着她,“因人而异。有的会对所有人进行报复,有的却冷静自持,压抑内心的躁动,不是不恨,只是恨得比一般人绵长。不过无论是哪种,我都希望那个被骗的人放下恨意,因为恨到最后受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。”

 音弥知道像肖黎川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从她身上看出苗头来了,她也知道他在迂回婉转的劝自己,“谢谢你能够陪我会儿话,不然我很可能会走火入魔。”

 肖黎川拍拍她的肩,“你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,尽力而为即可,万事不能太过强求。小年值得你这么心疼他,音弥,你要好好的。”

 音弥抬头看着苍白阴暗的房顶,只觉得今天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个太长的梦。她深呼吸数十次,看了看被指甲刺破的掌心,血被汗熬得很痛,痛就好,代表她还活着。∧∧

 她去卫生间整理了近来萎靡不振的容颜。出了电梯左拐,傅凌止如神祗一般的侧影浮上她颤抖的视界。他对她而言变得很陌生,同共枕了五年的夫,到头来不过是一个骗局。

 其实她很不明白,如果当时傅凌止和她好好明温醉墨等的病情,她难道还会铁石心肠不给吗?傅凌止这样的人,终究没办法信任别人吧。

 “阿止。”音弥很想吐。

 傅凌止转过头,黑眸里隐着疲惫,不疲惫才怪呢,他肯定在处心积虑思考着怎么把小年的肾偷到温醉墨‮体身‬里吧!

 “你怎么到处跑?好好休息一下,器官共享网络一有消息,我会及时通知你的。”傅凌止语带关怀。

 音弥心里哧哧冷笑,只怕到时候等来的不是器官,而是小年的尸体吧!

 她虚无缥缈地看着他,“阿止,我很难过,难过得快要死掉。”

 傅凌止一愣,因为站得太久而紧绷的腿缓慢的移动着,走过来把音弥一把搂入怀中,“阿弥,实话我心里也没底。我没办法跟你保证小年会化险为夷。”

 音弥闻着他刚烈的气息,五年里夜夜她最熟悉的味道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“我知道,我只是束手无策了,是不是就这么让他安安静静的走更好呢?”

 感觉到他的身形一僵,音弥又是一阵冷笑,“阿止,我不想你也有事。听我的话,去我的休息室睡一会好吗?”

 傅凌止为难的看着玻璃门里的梁建东,“可是…”

 “梁建东半昏半醒的,能有什么事儿?若是小年没了,你再没了,你让我怎么活?”没有人知道音弥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来这番话的,也许就连她都开始厌弃自己的言不由衷,可是她不能当面揭穿,至少现在不能。

 傅凌止感受着她温婉绵柔的**,闻着她清晰的体香,竟有些心神漾,他暗暗责怪自己,但从小年住院之后他们就再没…可现在不是想时候!

 音弥拉住他就跑,休息室的门一关,她就贴到他渐渐紧绷的膛上,听着他浓厚的息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 傅凌止放下警和配,捧起她的脸把头凑过去,就在齿相触的那一刻,音弥的喉咙突然一梗,她迅速推开她跑到垃圾桶面前,弯身一阵干呕。

 “你怎么了?”傅凌止蹙眉。

 “可能是肠胃感冒了吧。”天知道她反胃是因为什么。

 傅凌止心疼地拉起她,给她漱口,轻轻地环紧她,“叫你注意自己的‮体身‬,怎么就是不听呢?”

 音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目光空,“对不起。”

 最终,美人计还是没能成功实施,音弥悲哀地发现她已经没办法平和的接近他了,他一碰她,她就止不住的想呕吐。

 傅凌止抱着她躺到上,很快陷入了沉睡,音弥一直屏息静待,他在特种部队呆过,那里出来的人都很‮态变‬,睡觉警觉,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。

 等了四十分钟,时间接近凌晨三点,她的手放在傅凌止的脖子底下,她一点一点的往枕头里伸过去,掏出一个针管,再慢慢地把手放回去,针头对准傅凌止的脖子,她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,紧紧盯住他的面部,然后手下力,猛地一扎,针头刺入他的脖子。

 还没来得及按下去,傅凌止倏地睁开眼睛,眼神清明,好像他根本就没睡着一样,音弥被他盯得犯怵,手下加力,傅凌止猛的一弹,修长的大手用力覆盖住她的手,直到针管被他扭断,音弥以为自己死定了,可慢慢地他的‮体身‬就软了,盯着她的眼睛也开始闭合。

 她长叹一口气,捂住过快跳动的心,翻身下,最后看了一眼上的他,穿好衣服出门。

 “‮女美‬医生。”梁建东半眯着眼睛。

 “你过的话还算数吗?你不想活的意志坚定吗?”

 “你现在撤掉机器我都愿意。我想在医院里死去,我想获得一点主控权,对于恋童癖来,主控权很重要。”

 音弥放在白大褂兜里的手拇指一直扣着食指,良久,她深呼吸开口,“在手术中,我移除了你的一块头盖骨,也就是现在你的大脑只有硬脑膜盖着,实际上是暴的,如果那块地方受到损伤,会引起颅内出血,意味着你的大脑会比手术之前肿的更厉害,也就意味着会脑死亡。所以作为你的医生,我建议你要非常小心,别伤到那儿。明白了吗?”

 梁建东苍老的面上渐渐浮出笑容,“谢谢你,薄医生。”

 “我还有个问题,你有待或者强*过成年女吗?请你如实回答,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。”

 “恋童癖有着坚定的意志和绝对的洁癖,我只对幼女感兴趣,所以很抱歉,薄医生,我没待过成年女。”梁建东回答的很老实。

 音弥的手颤了颤,面无表情的点点头,转身就走。

 “薄医生,那天看到的那个亮小男孩…是你儿子?”梁建东追问。

 音弥凄然回头,目光虚无,嘴角衔着笑,更像是在哭,她轻轻的,“不是。”

 玻璃门上的百叶窗拉下来,音弥关紧门。梁建东闭上眼,咬着枕头摔到地上,头很用力地往病的栏杆上磕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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