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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
 一个碰巧遇到的男子,云卿卿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
 避开他之后就跟堂姐一匹匹看料子。

 “那时天冷,里衬用棉的,做个夹棉小袄,外头用耐磨一些的料子做个罩子,也好看。”

 云卿卿盘算着,伸手去抹了抹几个颜色活泼的缎子。

 云婉婉觉得可以,凑前去仔细看。

 姐妹俩正看着,身后响起低醇的声线:“两位夫人若是想要给孩子做衣服,许某手上这两匹也不错。”

 云卿卿冷不丁的被吓一跳,回头去看是谁。

 许尉临在她回头那瞬是惊的。

 已经作妇人的女子水眸灵动,大约是受了惊,长睫微微颤动,的绸缎都不不及她的俏。

 身为男人,他第一反应是自己那个庶弟好福气,第二反应是惋惜。

 这么个明媚的女子,归宿是个莽夫。

 云婉婉也被惊了惊,旋即踏出一步,把妹妹护在身后,警惕望着不请自来的男子。

 跟前这个男子的眼神让人不舒服,特别是他在打量她堂妹的时候。

 云卿卿身形被挡住,许尉临当即亦回神,抱歉似的笑笑,很有风度往后退了两步道:“惊扰了两位夫人,是许某人的不是。不过许某绝无恶意,说起来,还跟后边那位夫人有些渊源。”

 他一口一个许某,云卿卿已经听出了特意,联想到昨儿在云家门前送离的那个中年男人。

 她忙看向外头。

 外头挂着的幌子绣着大大一个霓字,心中已经有了猜测。

 绸缎庄子名叫霓,单一个字,直白的释义。

 也因为这个铺子名字的特别,卖的都是上品,价钱也公道,初来京城的时候就让人记住了,大家都称他家为霓家。

 不过没有人去计较过这个霓家是打哪来的,如今…

 “西北许家?”她去拉了堂姐的手,站出来。

 许尉临见她点了名,朝她一揖:“让弟妹见笑了。”

 云卿卿一双水杏眼就微微眯起,眼眸中闪过纷杂的情绪,在许尉临直起那刻朝他啐了口。

 “——呸!弟妹可是你喊的!”

 明明就是娇滴滴的姑娘家,先前还受惊的小鹿一样,下刻居然就横眉怒目。别说许尉临愣了,连看惯了堂妹温不争的云婉婉也愣了。

 云卿卿呸了一口后,扯着嘴角冷冷笑道:“这年头可真稀奇,什么东西都能学两句人话,比那八哥还厉害。还披着层人皮,人摸人样以假真,可惜再真,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东西!”

 骂完,她拉着堂姐就往外走,边走边继续说:“大姐姐,怪不得我一进店门,就觉得一股臭味。原以为是错觉,殊不知是立了那么个东西,我们快些走,污浊得很,别熏着我小外甥了。”

 云婉婉一直到了大街上都没反应过来,直到见堂妹骂完人还不消气,恨恨跺脚才忙去拍她背,喃喃一句:“我的乖乖,卿卿你原来那么会骂人。”

 字眼不见鄙,却字字扎人,把人骂得连个畜生都不如了。

 云卿卿气得口起伏不定:“他算个什么玩意儿,别侮辱畜生!”

 云婉婉目瞪口呆。

 店里的许尉临此时也被骂得还没回神,抱着两匹缎子站在那里,眼神似乎还些茫然。

 从小到大,他被人骂过铜臭,被人骂过商,唯独没被人骂得如此…如此的不留情面。

 他是震撼的,之后又些愤怒,可一回想到云卿卿骂人的样子,发现自己居然还莫名的怒不起来。

 她没骂错,他确实动机不纯。

 派人在侯府胡同外守着,见到她出府了,特意制造了一回巧遇。到铺子里也是有预谋的,既然是出来逛街的,定然会逛到绸缎铺子,毕竟马上冬季都是店里上新花样的时候,何况他们家在这条街上数一数二。

 所以他也是守株待兔。

 然而,他守了只会咬人的兔子。

 还真是…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吧。

 许鹤宁究竟是怎么在云家人跟前诋毁了许家?

 他即便有小心思,可自问是从来没有想过苛待他们‮子母‬,也没对这个会分自己家产的庶弟斩尽杀绝。

 许鹤宁那时无权无势,‮儿孤‬寡母的,他真的动动手指头就能死。

 许尉临站了许久,‮头摇‬失笑,然后把手中的布匹交给正低头忐忑的掌柜:“包起来,送到肃远侯去,说我的赔礼。”

 掌柜接过,忙不迭跑走了。

 他可是看到东家被骂个狗血淋头,都恨不得自己当时是个隐形人。

 云卿卿从霓家出来后还是气了一小会,然后被云婉婉一个碗仔糕给哄好了。

 自家妹妹有点让人意外,但她喜欢什么,身为姐姐的还是知道的。

 两人此时正在一家银楼的雅间,云婉婉在看金锁的样式,云卿卿把碗仔糕肚子里,想起这儿是南城,离许鹤宁近就差人去问问他情况。

 不知道他今还有没有发热。

 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离开没多久,许鹤宁就到了街上。

 许尉临正想要离开。他已经见过云卿卿,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见面,但也让他对和许鹤宁修复关系的难度有一定了解了。

 也是这个时候,他被许鹤宁堵了个正。

 他没有想到许鹤宁会过来,而且也未曾见过本人,但这个身穿软甲,配长剑剑眉桃花眼的青年,让他第一反应这就是他未谋面的庶弟。

 许尉临先是一愣,然后朝他出温和地笑。

 然而给他回答的是直接撞到脸上的拳头。

 许鹤宁打小就混迹在江湖市井,一身蛮劲可不是闹着玩的,更何况他没有手下留情!

 许尉临先是眼眶疼得视物不清,然后整个人被拳劲揍得踉跄退到柜台上,撞翻了一排子布匹,几乎都要被埋在里头。

 “东家,东家!”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吓得忙在布料丢里扶人。

 许鹤宁挥出一拳,一扯软甲,卸甲后丢地上,冲进店里揪着他衣襟把人拖到跟前。

 “许尉临,你有本事冲我来,算计我子算什么?!”他一句话刚落,一拳又砸他肚子上。

 许尉临脸色惨白,‮子身‬一软,许鹤宁此时松开手,任他捂着肚子跪倒在自己跟前。

 他居高临下见这个所谓的嫡兄狼狈不堪,眼底都是戾气。

 许尉临疼得冷淋漓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店里的人都发着抖,不敢靠近。

 他们认得许鹤宁。他常常起码巡城,都会从南街过。

 对他出身清楚得很!

 怎么东家惹了上那么个煞神。

 外头也围了人,好奇探头。

 许鹤宁虽然是了软甲,但一身衣服还是兵马司编制,什么‮份身‬一眼就看得明白。

 不少人对着店里指指点点。

 许鹤宁此时蹲‮身下‬,嘴角啜着冷笑,一字一字对许尉临说:“你不是想让我认祖归宗?可惜,我看不上你们许家,你想要借我如今的‮份身‬?好啊,我借你…”

 说罢,他就站起身,弯拾起地上的软甲,慢条斯理套身上。

 许尉临在他话里听出了不对,猛然抬头看他,瞳孔都在收缩,仿佛在害怕什么。

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测,外头有人从人群里挤了过来。

 “让开让开,谁人在街上撒野扰治安。”

 是一个兵马司的百户带着士兵挤了进来,抬头就见到他们的副指挥使正慢悠悠拾阶而下。

 百户当即堆起笑上前:“副指挥使,怎么您在这儿?”

 许鹤宁笑得自然,往后轻飘飘看了眼被扶起来的许尉临,指了指说:“没事,我嫡兄从西北过来了,惹恼了我,兄弟俩打一架。”

 百户疑惑,朝狼狈的许尉临看去:“这是侯爷家的铺子?”

 他们在街上那么久,没有听说过啊。

 许鹤宁曲指一弹袖子上的挥,闲闲地说:“算吧,虽然我是个庶出的,现在不是我家的,往后应该会是。”

 许尉临在他自揭‮份身‬中脑子嗡的一声,知道自己往后在京城的生意都要难了。

 …他这个庶弟,反制人的一手,对他狠,对自己更狠!

 “宁哥儿!”许尉临艰难追下台阶,“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好好谈,你如此,对你也只会不利!”

 许家生意砸了,后他不也收益少。

 本来许家的家底就是许尉临用来让许鹤宁服软的一项。

 毕竟即便分一成出去,也足够许鹤宁三代子孙不愁!

 哪知许鹤宁眼角一挑:“你算计我子,就没有再坐下谈的可能!”甚至狂妄道,“即便我今手刃了你,我也顶多是被夺爵,你敢跟我玩命,你只管来!不敢…滚回西北找你娘喝去!”

 作者有话要说:我们许真香骂人也很带劲~~  M.ej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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