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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 夜晚驻扎,篝火之宴, 热闹喧嚣。

 皇帝本想带云寐一起出席, 但是云寐不愿去, 懒洋洋地趴在榻上没什么精神。皇帝想要扶起她, 怕她现在睡了,夜晚就无法入寝。

 “我就睡一会。”

 前面群臣在宴上等着,皇帝没了办法,只好嘱咐她:“就睡半个时辰,睡醒后起来走走,别闷坏了‮子身‬,这附近有极好看的夜, 待朕回来后, 与你一同去瞧。”

 她翻个身, 往里躺好。

 皇帝走出没几步,想起什么,又走回去,吻了她的额面与朱, 这才放心离开。

 待皇帝离开, 云寐闭眼睡了一小会,不用半个时辰,困意已经烟消云散。大帐里闷得慌,点了灯,黑漆漆的帐布仿佛将一切都阻隔,往四周一探, 皆是无边寂寥。

 她坐起来,衣裙都没换,披着刚才入寝的外衣,唤了紫砚就要往外去。

 本是往篝火之宴的方向去,走到一半,路上碰见个人。

 萧衢喝了酒,隔着朦胧的月,依稀望见薄薄黑暗中一人娇媚而来,她提着灯,身边远远跟着一个宫女。

 她看见他,没有立刻打招呼,而是转过身。

 萧衢心中一沉,以为她要回避他。

 云寐吩咐紫砚:“我觉得身上冷,你回去替我取件衣裳罢。”

 紫砚一听便明白,默默退下。

 待紫砚走开,云寐回眸看向萧衢,隔着五步远的距离,轻唤出声:“萧大人。”

 萧衢微微一愣。

 犹豫半秒,大步上前。

 他褪了他的外衣替她披上:“既然冷,出帐的时候就该多穿点。”

 她拢紧他的外衣,低头嗅了嗅,闻见他衣衫上沾着的酒味,笑道:“看来夜宴上的酒很美味,萧大人喝了不少,早知如此,我也该去讨杯酒喝。”

 萧衢苦笑:“酒不好喝,越喝越凉。”

 她含笑不语。

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,忽地萧衢问:“你想去哪,是去篝火宴么,我送你。”

 她没有动:“我刚睡醒,就在周围走走,不一定非得往宴席上凑,太吵,闹得我脑袋疼。”

 萧衢接过她手里的长灯。

 刚才在篝火宴上没瞧见她,他心里生出落差感,滚烫的酒灌进‮子身‬里,没有一丝温度。他以为她会黏着皇帝不放,只要有皇帝在的地方,她必然会出现,却不想,她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皇帝。

 下午他无意间窥见她同皇帝说话,一向平和淡然的皇帝在她面前,着急慌张,可她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
 萧衢往旁一瞄,她正专心走路,肢轻摇慢晃,白璧无瑕的侧脸融在月光中,别有一番风情。

 他仔细盯着她,嘴里缓缓往外抛话:“刚才在宴席上,有好几个臣子向皇上献上美人。”

 她继续走路。

 他继续往下说:“那几个美人能歌善舞,一个个生得花容月貌,一曲舞毕,全场喝彩。”

 她停下来。

 他本以为她会急慌慌地问他皇帝的反应,有没有多看谁一眼,有没有纳新宠,却不想,她轻飘飘吐出一句:“萧大人和我说这个作甚?”

 萧衢闷闷道:“你应该看好你的君王,小心他被人抢了去。”

 她凑近,手背与他的手若即若离:“萧大人似乎比我更担心皇上的恩宠落于何家。”

 他垂眸看她,心里的话一点点问出来:“难道你就不担心吗?”

 她捂嘴轻笑,乌眸闪亮:“我有萧大人,何必担心其他人。”她一抬眸,猛地接住他的深深眸光:“只要有萧大人在,就无人敢夺我的圣宠,不是吗?”

 萧衢说不出话来。

 她说得对,只要有他在,他会替她拦下所有的威胁。那几个在宴会上献人的臣子被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当众痛斥威慑。

 萧衢抿抿嘴,没有告诉云寐。就算没有他,皇帝也不会收下那几个美人。

 皇帝的目光,始终就没有在其他女人身上停留过。

 他看一眼便明白。皇帝已经深深地陷进去。

 她已经得到皇帝的爱情。

 可是她似乎还不足。他甚至在想,她是否根本不爱皇帝。

 萧衢想着想着,心里像是有无数挠来挠去,有些念头一旦形成,就再也无法赶走。恰逢她不小心踢到一个小石块,痛声还来得及呼出声,便被他一把拦抱起。

 她瞪眼瞧他:“萧大人?”

 萧衢面不改心不跳:“这里的路不好走,还是由微臣送淑妃娘娘回去。”

 她怔了一会,继而就要去拣地上的长灯,他却径直往前:“月光皎白,何必用灯照亮,臣心中有路,淑妃娘娘无需担心臣会被绊倒。”

 他做好了她挣扎抵抗的准备,等了许久,不曾等来她的指责。

 萧衢低下视线,她正乖乖地趴在他怀中,软绵绵的手攀在他的肩头,小脑袋靠在他膛上。

 她柔声唤他:“义兄,我不想回帐,夜正好,我想去寻美景。”

 萧衢心跳漏半拍,揽在她上的手越揽越紧,没有任何犹豫,他抱着她流星阔步,一脚迈入黑暗中:“我带你去。”

 他们寻到美景,萤萤之光掩在林间,树上开遍白色花朵,风一吹,白色的花瓣与天飞舞的萤火虫旋在一起,如梦如幻。

 他将她放下来,两人并肩坐在一起,有萤火虫飞到她跟前,她伸出手去点,还没点到,萤火虫就已飞走。他瞧不得她脸上出现任何失望神情,当即双手一抓,迅速抓了好几只捂在掌心中,渡到她手里去。

 她低头一瞧,鼓起腮帮子:“你力气太大,它们都被你拍死了。”

 他愣住,凑近去看,那几只萤火虫果然奄奄一息,是他刚才没注意力道,只顾着抓捕,一不小心过了头。他立刻道:“我再去抓几只活的。”

 他作势就要起身,被她一把拽住衣角:“看着它们发光发亮就好,不一定非要抓起来把玩。”

 他重新坐下,耳边着她的话,难免多想。

 对于他而言,她何尝不是发光发亮的萤火虫。她是在暗示他些什么吗?难道她已经看出他的龌龊心思?

 萧衢凝着眉,迅速往她那边窥一眼。

 很多个夜里,他做梦,梦到她还是府里的小尼姑,不同的是,她要重新入宫,他却没有答应她。

 在他的梦里,他无数次将她囚起来,他造了一座很大的金笼子专门拿来关她,他把自己也关了进去,笼子里就他们两个人,她在梦里对他哭泣,可是他从不曾心软,搂着她做尽快活事。

 梦里的场景犹然在目,萧衢脸红烧晕起来,不自觉地将视线撇开,撇到很远的地方,尽量让自己平复心情。

 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。

 确实是这样。

 梦里的事,他一件都不敢做。别说将她关起来囚,但凡她只要对着他掉一滴泪,他就得丢盔卸甲。

 她在这时说起话来:“义兄,谢谢你为阿寐做的一切,阿寐以后一定会报答你。”

 她忽然唤了称呼,他却不足,同她要求:“叫公子。”

 她已是皇帝的淑妃,按理说他不该对她这么语气强硬,可是他忍不住,他喝了酒,又刚刚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自己思夜想的梦境,他像是被绕在茧中,无数种情绪侵入脑海。

 他以为他听她一声“公子”,内心便会‮定安‬下来,却不想待她顺从地唤过“公子”之后,他心里却跟火烧燎原似的,整个人魔怔一般。

 萧衢知道自己的弱势在哪,所以他提前说了句:“不准哭,不准掉泪。”

 她眨着眼,没来得及应下话,便被他蓦地按在地上。

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:“我问你,你在宫里过得开心吗?”

 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,张着亮晶晶的眼回应他,声音又细又软:“开心。”

 她的回复意料之中。他嘴角掀起一抹苦笑:“确实,你当然得开心,你若不开心,我为你做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。”

 她怔怔地望着他。

 萧衢挪了挪,尽量不着她软绵的‮子身‬,他光是碰到她细的双手就要发疯发狂,再碰到别的地方,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
 这里没有他人。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 她对他半点戒心都没有,他终于盼到他梦寐以求的独处,可是他却不敢下手。

 他问她:“为何不喊出声?你不怕吗?”

 她被他擒在身下,温顺地答:“因为你是阿寐的义兄,阿寐知道,你不会害阿寐。”

 大概今夜月太美,勾得他魂都没了,他低下头凑近,语气暧昧:“不,你不知道,我并未你想象中那般善良,我坏得很,而且我也从未真心想过要做你的义兄。”

 她聪明得很,一针见血点破他的望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 萧衢喉头一耸。

 他借着酒意,硬着头皮问她:“你觉得我想要什么?”

 她摇‮头摇‬:“你为我做了太多,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要索取回报,我一直都在等着,所以你要什么,我都不奇怪。”

 他的与她的只隔毫米,他只要轻轻俯下去,就能含住。可他终是有所顾忌,将移开,一口滚烫的热气洒在她耳垂边,不甘心地问:“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?”

 他想要的就只有一个。

 可是他不知道她敢不敢给。

 “你已权势滔天。”她眨眨眼,“我给你许个子可好,无论什么样的奇女子,只要你开口…”

 萧衢怒火中烧,他瞪她:“你觉得我缺女人吗?”

 “缺。”她肩头一耸,像是怕他,“我在府里时,未曾见你有任何姬妾。”

 她说着话,脑袋歪斜,移开目光,有意避开他的视线。

 萧衢冷笑一声,腾出一只手将她掰正,令她不得不承受他所有凝视。

 她的回答令他生气,这把怒火来得正好,及时烧掉他仅有的一点顾忌。他将自己沉下去。

 她不过气,想要推开他。

 他不让她动,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,你重新回答一遍。”

 她委屈巴巴地瞪他:“我现在可是淑妃。”

 他往下沉得更重:“那又如何,就算你现在是皇后,我要的回应,你也必须给我。”

 她微愣数秒,继而卸下可怜楚楚的伪装,眼波转间,媚态横生,“好,你要什么,我就给什么。”

 她的顺从来得太过迅速,萧衢怔在那,半晌,他毫不犹豫地捏住她的下巴: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
 她柔若无骨的‮子身‬贴过去,“嗯,只要你说,说出口,我就给。”

 萧衢张开

 她嘴角:“说啊。”

 不远处响起动静。

 是皇帝带人来寻她了。

 她百无聊赖地叹口气。

 无趣。

 “萧大人,皇上来了,你先躲起来罢。”

 萧衢没有动。

 云寐蹙眉,见他半边侧脸隐在寒夜中,遂又唤了句:“萧大人?”

 萧衢放开她。

 她从地上爬起来,正准备整理仪容,‮子身‬猛地一悬,竟是被人扛了起来。

 萧衢没打算走开。

 他扛着她往林中深处去,全然不顾身后寻人的侍卫和皇帝。

 黑夜中,萧衢的声音悦耳却冰凉:“你说的没错,我确实是缺女人,缺你。”

 作者有话要说: 萧衢:老子天不怕地不怕。  M.ej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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