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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 等两人到了衙门口,已经围了不少人,两人人小瘦弱,很轻松的挤进人群站在最前方,这一眼瞧去就知出了何事,竟是衙门县令在审案,这会衙内正‮央中‬跪着两人,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,地上还躺着一人,那躺着的一人面上蒙着白布,显然是已经死去。

 老者约莫六七十岁的模样,‮子身‬微微弓着,头花胡子早已花白,那中年男子大约就是四十来岁,皮肤糙,衣着普通,就是一般的庶民。

 楚芸第一次瞧见死人,脸色有些发白,‮子身‬有些绷紧,更是紧紧地搂住了楚蝉的手臂。

 楚蝉前世是名法医,不知见过多少死人,这会面色如常。

 那盖着死者的百步沾染了不少血迹,还是鲜的红色,显然是死去不多时。

 楚蝉四下看了一眼,除了附近的百姓,陈青也在其中,其他两个副手也在,这会儿显然是下了值,也跟着一块看热闹。

 陈青也注意到楚蝉了,冲她微微颔首,楚蝉也微微一笑。

 除了这些人,楚蝉还注意人群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,男子长相一般,中等身材,四方脸,一双眼睛却让人有些不喜,透着一丝算,还有一丝的惊慌,楚蝉记下,又去看衙门内。

 县令大人道,“下方何人喊冤!”

 那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慌忙磕头,“大老爷,是小人喊冤,家父被人暗害,求大老爷为小人做主。”

 县令道,“速速道来!”

 中年男子道,“今小人下工回去,在后院发现血迹,发现家父倒在地上,小人惊慌失措,急忙上前扶起家父,家父只在小人耳边说了个‘葛’就去了,小人知道家父口中的葛是葛家,平里有些恩怨,小人恼怒,前去葛家找人,葛老爷身上还沾着血迹,承认失手错杀家父,求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。”

 众人一看,葛老身上可不就是沾上了血迹。

 楚芸小声在楚蝉耳边嘀咕道,“这葛老平名望不错,竟会杀人,真是人不可相貌。”

 一说起葛老,楚蝉也想起一些,葛家在县中也是有些名望的人,只因葛家本宗在秦国都城邺城为官,作为依附于本宗的宗支自然是也有些小小的名望,虽只是旁支,日子过的倒也不错。

 这葛老似乎是个瞎子,平为人也和善,这失手杀人是怎么回事儿?

 县令问葛老,“可有此事?”

 葛老道,“都是老朽的错,今与牛家父有些口角,一时气不过就捡了石砸了他,不想出手过重,老朽伏罪。”

 县令喊了仵作前来验尸,仵作上前掀开白布,检查一番,果然在死者后脑瞧见石块砸击的痕迹,这会儿人证自己都承认了,看来这官司已经很好判了。

 楚蝉在瞧见死者后脑伤痕时却忍不住皱了下眉头,眼神在死者身上略过,立刻断定杀人的不是葛老。

 死者身上也只有后脑有伤痕,致命伤是后脑三处伤痕,身上没有被石块砸中的痕迹,双手更是干净没有半分伤痕。能够准确的把石砸在死者的后脑之上,而不让死者在受到第一次砸击之时挣扎捂住伤口,可见凶手在伤害死者的时候用双手紧紧的困住死者,让他动弹不得,石块才能准确的砸在后脑上,一个盲人显然是不可能办到的,非要一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才可为之。

 那么葛老这个年老体弱,眼睛又看不见的盲人自然不可能办到,也肯定不是杀人凶手。

 那么葛老承认杀人,显然是替谁掩盖了,答案呼之出。

 可县令显然想不到这儿来,都打算结案了。

 周围是人群的议论声,“葛老怎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。”

 楚蝉眉头微微皱着,显然是在思考,职业的关系让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错案,可她一个小姑娘说的话谁能信服,更何况葛老想要掩盖的只能是自己的家人,葛家在县中可比楚家富贵,楚家得罪不起。

 楚蝉偏头就看见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的陈青了,心中一动,有了主意。

 她轻轻扯了扯陈青的衣袖,见陈青低头看她,忍不住疑惑的道,“陈叔,有些奇怪。”

 “嗯?”陈青疑惑道,“阿蝉觉得有何奇怪的?”

 楚蝉冲陈青招了招手,示意他弯‮身下‬子,楚蝉在附在陈青耳边小声的道,“陈叔,你说葛老是个盲人,如何能够准确的把石砸在牛家老父头上?牛家老父被砸,为何不会护着头?手上连半分伤痕都无?”声音带着小儿的天真疑惑。

 陈青一怔,仔细一看,死者身上除了头上的伤痕,身上并无半点伤势,葛老一个年老体弱的人瞎子想要困住死者砸死他实在不可能。

 陈青回神,低头在楚蝉耳边小声说道,“这话可不能在外说,可知晓了?”说罢,扭头看了一眼楚蝉一开始就注意到的那三十来岁的眼光的中年男子。

 楚蝉疑惑的点了点头,“陈叔放心,我晓得。”

 她知道陈青自然不会为了霸住功劳才不让她把话往外说的,而是怕她这话说出去为自己招祸。

 陈青吩咐完就离开了,朝着衙门后门而去,显然是想给县令提个醒。

 衙内的仵作正在跟县令汇报死者伤势,县令听毕,正打算定罪,忽然过来一个官差过来小声在县令耳边嘀咕了几句,县令道,“此案还有蹊跷之处,暂停审问,听候发落!”

 众人都没回过神来,不知明明已经认罪的案件为何不速判,却也不敢说话,等着县令关了衙门的大门众人才散去。

 楚芸呼出一口气来,拍了拍脯,“可真是够吓人的。”又转头问楚蝉,神色‮奋兴‬,“阿蝉,你说为何县令大人还说此案有蹊跷?我瞧着就是葛老做下的。”

 两人一边朝着推车那边走去,楚蝉笑眯眯回道,“我哪儿晓得,许是县令大人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。”

 楚蝉说罢,心中忽然升起怪异,总觉被人‮窥偷‬似的,回头朝着来源看去,只见衙门正对面那巷子口出半辆马车来,出紫檀的丝绸帷幕窗帘子来,她站定,半垂眼睑看了那马车一眼。

 楚芸也跟着回头,很茫然,“阿蝉,你在瞧什么?”

 楚蝉回头,笑道,“没什么,咱们快些回去吧,今儿好吃的给你。”

 楚芸立刻欢喜道,“好哇,好哇,做什么好吃的?”

 楚蝉笑道,“枣泥糕吧。”家中如今不缺银钱,大兄二兄都是长‮体身‬的时候,娘‮子身‬也不大好,买些红枣做些糕来吃,补血养气最好了。

 楚芸口水,一听就很美味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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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衙门正对面的巷子口的马车上,一少年硌的声音响起,“大兄,那小儿竟察觉我们再瞧她?好敏锐的感官,不过这小儿看着似乎有点眼…”

 这马车里做着两位身穿绸衣的公子,年长的约莫十五六的模样,年幼的也有十岁左右,年幼公子正是方才说话之人,声音如公鸭嗓一般,显然是在换声期。唤楚蝉小儿,自己却也是个小儿。

 两人长的有几分相似,年长的却更让人惊,模样俊美无双,一头黑发用玉簪束在头顶,一双桃花眼最为出色,这样望去犹如一汪深潭,见不到底,也让人瞧不出什么。

 是的,这俊美公子看着虽不冷,可却也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来,淡淡的似一汪深谭。

 俊美公子如玉般的手指在旁边的案上敲了一下,“让车夫离开吧。”声音和小公子的完全不同,似冰玉相击,优雅动听。

 那小公子显然还在回想楚蝉,忽恍然大悟,猛地看向俊美公子,似笑非笑,“大兄,我想起来了,我想起什么地方见过那小儿了!”  M.ej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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