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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
 众人各自心怀鬼胎, 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,都是带着几分笑面上撑着,除了喜极而涕的康宁, 和无动于衷的云华, 在场的每个人, 都对废太子有着不同的揣测。

 祁王请他上座, 废太子婉拒了, 从袖中拿出一只锦匣,到祁王手中,“我来, 是为了贺你大婚之喜, 这礼送到了,我也就不久留了,咱们来再会。”

 匆匆进来,又匆匆辞离,仿佛真的只是为了送贺礼, 祁王掂了掂手里的锦匣, 眼光闪烁。

 康宁追着废太子走了,兄妹二人想必还是有一些体己话要说, 没有好友作伴,云华一人坐在女眷席中寡淡无味, 那些世家夫人时不时朝她投来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,真的让她好生无奈。

 她好像就该是个穿红戴绿,扭着肢的妖, 天生惑夫媚主,实在不该在这一堆端庄体面的正头夫人这里坐着。

 云华撑着腮帮子想,难道太好看的人, 就要这么倒霉吗?

 这宴吃着没滋没味,男眷那头虽然只隔了一屏,但又不能去,云华索到廊下角落里坐着,拨花枝上颤颤巍巍的秋菊。

 不一会儿,陆渊也来了,他应当是吃了点酒,虽然不醉人,但一过来就有酒味儿往她鼻子里钻,云华拿袖子掩了掩,道:“不陪祁王了?”

 陆渊眯眼笑道:“哪儿能啊,见你兴致缺缺离了席,我哪里还有心思陪着喝酒,少我一个也不妨事,祁王殿下如今正被灌着酒呢。”

 祁王为人谦和,而且没什么架子,和底下人经常能打闹到一块,从不以王爷‮份身‬自居,高人一等,这也是他为什么风评会比瑞王好的原因之一。

 甭管他是真谦和还是假谦和,总不会有人会喜欢那种高高在上,骨子里迫你的气势,像祁王这样的,看似人畜无害,和你说起话来如沐春风的,跟同辈人一样,你处起来自然而然也够舒坦。

 这不,云华转头一看,祁王已经被灌得七晕八素,脚下开始不稳起来,还和两个新晋才俊揽肩玩笑,气氛好不热闹。

 陆渊瞧她恹恹的,便问道:“是不是见到大皇子,想到从前不好的事了?”

 云华摇了‮头摇‬,她能想到什么,她的记忆就一直停留在还未出阁时,一切安好的时候,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恩赐,要是都还记得,恐怕她今天对废太子也不会那么平静。

 倒是阿弟。。。。云华投去一眼,见他一杯又一杯酒下肚,清寂孤冷的白衣少年,身边没一个人敢去靠近他。

 “我只是在奇怪,这大皇子今过来一趟,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送个礼?”

 祁王又不是头婚了,之前都没见废太子出来送过,偏偏就这一次,而且也不是大婚之,不过是订亲宴,云华总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 陆渊捏了捏她又柔又软的手指头,看着细细长长水葱似的,捏起来还舒服,柔若无骨,他放在掌心里把玩着,一壁道:“恐怕那个锦匣,才是大有文章。”

 慢慢相处下来,云华现在对他的触碰也没那么抗拒了,她恍惚想了想,那锦匣也不大,放手镯太小,放项圈太大,究竟里头装着的到底是什么,也只有祁王一个人知道。

 云华睨他一眼,“你和祁王不是关系很好吗,不如回头去问问?”

 陆渊却道:“平里关系再好,终究是要隔着一层君臣有别,他以后是君,我是臣,有些规矩得守着。”他又笑说,“而且他是在外头给我发俸禄的,俸禄领回家,还得是咱俩最亲。”

 云华记得他之前明明冷傲一人,如今怎么变得油嘴滑舌,说的话句句都叫人忍不住起皮疙瘩,比长安楼里的姑娘还叫人心慌。

 她把手拿走,顺着他话说了一句,“那你可得多挣点。”然后折了朵‮花菊‬,径自去找云旭华了。

 分明厅的桌子都座无虚席,偏偏就云旭华这一桌独他一人,就连左右邻桌都避着远远的,就当眼里没这个人一样。

 云旭华今是代表都官司来的,没人愿意搭理也无所谓,他一个人喝酒自得其乐,但在云华眼中,就实在是太可怜了。

 这边的男席,按理来说云华不该在这儿,可谁叫云旭华这桌空着呢,周围又没人,她往那儿一坐,屏风的另一边,那些女眷议论的更了。

 云旭华斟了杯酒,“阿姊怎么往这儿来了。”

 “看你一个人喝闷酒,孤单的。”她接过他手里的酒吃了一口,男席这边都是烈酒,不比女眷那里的花酒果酒,一口下去辣的她直皱眉,酒顺着到‮子身‬里,又热又烫。

 云旭华忙要将她手里的酒杯拿回来,“阿姊不能喝酒,这酒还是少沾为妙,后劲很大。”

 云华却摆手道:“不碍事,方才是我喝猛了。”她慢慢让酒在嘴里过了几个来回再咽下去,好受多了,再对他说,“瞧,没事吧,来,我陪你喝两杯。”

 云旭华还是不太放心,但见阿姐坚持,也没说什么,倒了半杯给她。

 隔壁桌谈天论地,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白连时新认了个儿子,如今在瑞王手下做事,云华听了暗啐道:“这白连时如今也不避嫌了,和瑞王府这么光明正大的勾搭。”

 云旭华一笑道:“白缙尚了公主,他总要为白家以后考虑考虑。”

 白缙,一个曾是云华的青梅竹马,一个是和云旭华曾经爱恨纠葛过,二人凑到一块,也不知道往后是佳偶还是怨偶。

 云华道:“好像下个月就要成婚了。

 她又想起什么,微微倾身向前,“上回我和你说的事。。。。”

 又来了 ,云旭华一个头两个大,正打算说句什么话,只见自家阿姐两眼一翻,就这么软绵绵倒了下去。

 他赶忙将人扶住,摇了摇喊人,没有反应,应该是酒劲上来了。

 陆渊见她一下晕了,忙赶过来,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,一问才知道是酒力不胜,不哑然失笑,从云旭华怀那里接过人来。

 祁王府今人多眼杂,也不是什么适合醒酒的地方,他和祁王说了一声,就先带着云华回去了。

 一回来,金凤纤云见自家姑娘这样,吓坏了,知道是醉酒,才松了一口气,想帮着扶人上,却被陆渊拦住,“备件干净衣裳来,再些热水。”

 二婢应是,下去各自备衣裳和水。  m.Ej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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